《南越蓝》 古情小说连载 第十章 待往神院

翌日。
 
初迎曦微之光。片片煦暖光芒布撒在我瀑开的黑亮长发上,盈盈澄澄,如同镀了金子般熠熠生辉。
 
庭院各树紫荆沐浴晨光,重又绽出娇嫩殷红。伴有羊角状枯木枝叉朝天伸展,姿貌奇特雅然,极尽自然奢华,暖意融融。
 
我从翠玉阁西侧堂起身,踱步东侧堂。
 
耀和富贵安排同住东侧堂。
 
富贵不同其他奴仆佣人。娘尚且在世时,他就已经包揽翠玉阁上下琐碎实务,地位非常。
 
如今,娘已去。五夫人以我成年之缘由请命父王,撤去所有仆人佣人。
 
富贵感念娘亲在世时的谦和待人,执意要报恩,誓死侍奉我直到偃息。父王亦十分动容。遂批准,留富贵侍我左右。
 
我心中愈加把富贵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,空出东侧堂供他宿寐。
 
同时因为耀的到来,不便开出新堂居住,亦让他同富贵宿在一块儿。一来二去,方便我们出入照顾他。
 
扣门。指关节扣在乔木方格门窗上,没有声音。
 
“不开门我进去啦”
 
吱呀,门被我推开。
 
空气中股股昏睡的气息,闻之欲睡。
 
南北两处各安置一张梨木榻,床帷低垂,两人正呼呼酣睡着。
 
平日里富贵总是在我之前即会起身的,怎么今日倒睡的这样深沉。
 
我走近熟睡中的耀。

温和气息即刻蔓延至我四周。层层馨香笼抱中,我微笑轻唤,“耀,耀,起来啦,太阳婆婆高高照了,再不起来,太阳婆婆就要笑话你了。”
 
他闻声,轻撇浓眉,嘴巴喃喃努动。睁开朦朦胧的眼眸,刚一看到是我,便一把搂我在怀。
 
情况太突然,腰肢被大力一揽,整个身体失了平衡斜倒下去。
 
我心里着实一恼,双手支起,稳一稳身形站正。到嘴边的责备语气愣是没发出来。
 
我瞧着他楚楚可人的目光,卸了七八分火气道:“耀,你差点把我推倒了,你怎么了吗?”
 
脑子里面却已经骂了数百遍的痴呆,傻子之语。
 
富贵听到声响,翻身打挺着起身过来。手一边抹了一把脸,一边合拢作揖,道:“殿下晨安。”
 
我侧首,薄含愠色,“发生什么事了吗,耀怎么会这样,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?”
 
富贵反应过来神色,沉声道,“回殿下的话,耀,他昨晚......似乎是来梦魇了,半夜时竟是大叫大喊,也是折腾了一宿,直到五更时辰才入睡。”
 
我心里暗暗担忧,“许是夜里在湖边吹了冷风,才会梦魇,等下我去点了梨花香来清神。”
 
富贵肿胀着双眼,险些要睡倒在地。
 
我支了他继续回床睡去,方转身看着身边略微委屈神色的耀,柔声安慰道:“梦魇了是吗?”
 
他眼神涣散,不知我云何事。
 
我凝声,“耀”。这才注视着我。
 
不理他的烂漫目光,踱步至檀木桌旁。
 
不多时,青釉底铜铸莲花子熏炉飘缈清甜梨花香,熏炉顶盖状似含苞莲花,造型奇巧妙绝。袅袅烟雾自盖顶口子隙出,漫尽室内各个角落,宜香宜雅。
 
我望向床榻上端坐的人儿,宽声道:“香吗?这个味道可以使人安神降火,治疗梦魇,失眠颇有功效的。”
 
他似懂非懂,学着富贵对待我的礼节,呆呆地点头算作回应。
 
我和颜微笑。
 
时光最是迅捷,心思不过才走了一刻,日子却是昼夜了几回了。
 
转瞬之间,六七日已过,明日即是要入南越神司院修习。
 
六七日间,我所做的,不过是抚育一个孩子一样懵懂无知的耀,教习他语言和各种礼节,学会去辨识一些简单的物件。
 
他头脑极是聪慧,远远超出我的预料。短短数日,就已学会开口做简单的交流,亦能听懂大部分的谈话和问题。
 
至此,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陪伴,我才心安多少。
 
默默中,等待一个新生活的到来。
 
未完待续......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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