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老C师傅,老家江苏,戴着一副眼镜,文质彬彬,热情、豪爽,说话慢条斯理的。
有一晚上与同事喝酒,有了千杯少的那种感觉,发挥得淋漓尽致,但总算还清醒。搀扶着他那个同事,两人一摇三晃地回家属院。“来,我送你回家,送你回家。”C师傅边走边掏钥匙,东倒西歪,打开自家门,C师傅总算把喝得已不省人事的同事搀扶到自家的沙发上。然后,叮嘱几句:“好好睡吧,我要回家了。”出来关上门,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家门了。跌跌撞撞走出单元门,C师傅见一边有一沙发,便一头栽下就呼呼大睡。那是人家扔掉的旧沙发。
二、职工医院的W大夫,原在乡村的诊所。抽烟、喝酒,请客送礼的事倒也样样精通。有一天,漂染车间的一小伙子不小心将硫酸弄到了手上,急急跑到了职工医院,正好W大夫值班。只见他慢悠悠地抽着烟,看着小伙子被硫酸烧伤的手指头,像是在自言自语:“被酸烧伤了,按照酸碱中和的原理,你车间里不是有碱吗?你再弄上点碱,让它中和一下,不就好了?”
三、女儿有个同学小雪,两人是好朋友,常在一起。小雪的父亲原是我们子弟学校的老师,后经自学考上了研究生,毕业后分配到四川省委党校,可在去西藏的路上心脏病突发,去世了。小雪的母亲经受不起打击,改嫁了,只留下小雪与年迈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。2013年,女儿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大学,我同女儿一块回原单位,碰上了小学和她奶奶。得知女儿去了上海,老人拉着女儿的手,张着没有几颗牙的嘴,“别忘了奶奶啊!”我看着白发苍苍、瘦弱的老人,想起那个与我年龄相仿已不在的老人的儿子,我赶忙扭过头,泪水涌了出来……
四、在原单位科室工作时,我常利用空闲的时间看英语书。相邻科室的L无所事事,一有时间就跑到我们科室里来与他人闲聊、吹牛皮。我也无话可聊,自顾在他们的哈笑声中陶醉于自己的英语世界。有一天,L开始揶揄、讥讽于我:“你整天看那abc有啥用!还不如像我一样,批发点厂里的针织品然后到夜市上摆摊。一年也能挣个几千元钱。”我看了看他那露出的两颗犬牙,轻轻一笑。
2003年,我考进现在的单位,离开了原单位。
去年有一天,我下班走过门口的保安室那里,见一熟悉的人坐在那里,穿着保安的服装。走近一看,是L。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相比于我的惊讶,L似乎知道我在这里上班。(大楼里的保安有几个是原单位的职工。)“我来给你看大门了。”L 讪讪地说。
可自那以后,我上下班再也没有见到L。是不是他调了班只上夜班了,还是不在这里干了,我就不得而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