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岁那年,我在一座无名山上随一个无名画师学艺。
一天我正在路旁作画,突见丐帮风云聚集,丐帮帮主一脸正经:“番池金玫瑰即将开放!丐帮倾巢出动,力夺金玫瑰定帮!”
金玫瑰千年只开一回,绽放时金光四射,气流威猛,其精气神可让凡人遁入轮回,见自己能见的任何人;可让妖魔鬼怪成圣灵;有武功的人瞬间功力大增,没有武功的人可医奇难杂症。所以,金玫瑰的绽放,是江湖千百年的大事。
金玫瑰盛开的消息,一夜之间,妖魔鬼怪和人类家喻户晓。人人踊跃,个个磨拳擦掌。一夜之间,江湖风云突起,各门各派,皆有抢夺之念,一场腥风血雨,紧锣密鼓地酝酿着。
“师父!我要下山!”我跟所有人一样,我也想要金玫瑰。我想见过世很久的师叔。我跪在师父面前,长跪不起。
师父看着单薄的我,沉吟不语。他在担心我,身无绝技,手无缚鸡之力,也不谙任何旁门左道,这样的徒儿,为了死去多年的师叔却想要与天下武林高手为敌,争夺金玫瑰,他看看她幽黑清亮的瞳孔,小脸精致得不到五指宽,他仰天长叹一声:“人也,命也。去吧!记着,你所有的只有你自己和你的画笔!”
我辞别父母,拜别师门,背着画板,独自下山,闯荡江湖。我既没有祖传的宝剑在手,又没有名师出身,也没有保镖护航。我背着我唯一的武器----一个墨绿色的画板,画板里总是夹着一张白纸和一支HB的画笔。
我除了能画古古怪怪,精精灵灵,有形无形一切的妖,魔,鬼,怪和人外,就是有一张干净纯真的脸。这也就是我师父口中我唯一仅有的资本。
我背着画板,单身只影,吃干粮,宿荒野,沿着去番池的路线,艰难赶路。
一次半夜冻醒,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被蓝蓝绿绿的灯海包围了。一声低沉的闷啸,才冷汗淋漓地发现,自己被无数个狼群层层包围了。
狼们张开嘴,露出寒光闪闪的大獠牙,喷着腥热,吐到我脸上。我睁着大眼睛,一动都不敢动,身上的冷汗,一下子结成了无数的冰坨子,扎着我浑身生疼生疼。我抬眼望天,看到我迄今为止最为壮观神奇的夜幕,天空无垠碧蓝,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高远。星星们就像钻石般镶嵌着,比任何时候都又大又圆。这么美丽的星空,恐怖以后再也没机会见了。我不由得感叹一声:“狼啊狼!我还没拿到金玫瑰,我还没见上最疼爱我的师叔,我就要死了!师叔,您老人家要是还活着,一定会有法子救我的!”想到师叔,我突然热泪狂奔。七岁时,我从山上跌落眼见夭折无救,是师叔用自己苦修几十年的真元护住我。十一岁时,我再次被毒蛇咬伤,命在旦夕,是师叔损耗自身所有的精元,给我逼出蛇毒。而师叔也因功力反噬,蛇毒瞬间进入师叔五脏六腑,师叔因为救我,离我而去。我悲从心来,几乎忘了自己危在旦夕,忘了近在咫尺的狼群,从树丫上取下画板,夹好纸,凭着记忆,“刷刷”画了三组图。
图一:一个白衣飘飘的道者,仙风道骨,低眉闭目,气贯长虹,双掌推到一个奄奄一息坐立不稳的小女孩背上;瞬间,笔锋一挫,暗图呈现,道者面露难色,口吐鲜血,小女孩起死回春,脸泛红润;
图二:一个白衣飘飘的道者,仙风道骨,低眉闭目,气贯长虹,双掌推到一个奄奄一息坐立不稳的小女孩背上;瞬间,笔锋一挫,暗图呈现,道者面如白纸,唇目发黑,徐徐倒下。小女孩起死回春,脸泛红润;
图三:一个白衣飘飘的道者,仙风道骨,安详闭目,躺在玉石棺中。一个女孩,眼神纯净,手擎金玫瑰,突然隔空穿出,她走近玉石棺,对着棺中人倒头便拜。拜完,将手中金玫瑰对着道者挥手一洒,金光闪闪中,道者起死回生徐徐开眼。
我画完,拿着画,仔细端详一番,然后眼睛一闭:“师叔,我只能带着愿望来找你了。狼啊!下口吧!”
我听到狼群里一阵骚动,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我半睁着眼睛。看到了奇迹般的一幕:狼群突然井然有序地列成两大纵队,两个纵队之间,空出一袭空地。一头生的最彪悍最威武的狼,它的额前有一撮漂亮的呈“V”型的白毛。它从狼群里大摇大摆地挤出来,朝着我一步一揺走过来。我看到它龇着牙,对着我的脸,热气碰到我鼻孔里。我赶紧地闭上了眼睛,喂这么强壮的一头狼,肯定被啃的骨头都不会剩。可怜我还没见上师叔就已经香消玉损了。我感觉狼嘴碰到了我的额头上,一阵湿濡,我头突然“嗡”一声,便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“阁主,你看,太奇怪!这个女孩是谁?群狼倾巢出动,必有大祸。阁主,杀了她吧?”我感觉得到有许多人簇拥在我身边,也听得到他们说话的声音,我想奋力睁开眼睛,但就是睁不开。唔!我感觉落在棉花堆里,又软又温暖,自从下山之后,我就没睡过一个舒服的觉了。我正想沉沉睡去时,突然又听到许多人的声音:“盟主,杀了她吧!”
“好了,都下去吧!我想静静。”一句很有磁性的声音命令道。这声音太有男人味道,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,却最终沉沉地睡去。
我醒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无比奢华的宫殿里。高床软枕,名裘贵被。我一转头,便看见一个绝美黑衣男子,剑眉清秀,黑瞳犀利,薄唇紧抿。他突然站起,高大挺拔的身子,以一种无以名状的压迫感欺身而来,我瞪着他,莫名紧张,嗫嚅着嘴角,结结巴巴地问:“你是谁?这是哪里?”
“这是凌霄阁,我是阁主。”他靠近我,立在跟我仅有三指宽的狭小间距里,斜着嘴角上扬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:“死之前,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?”
“我怎么到这里的?”我很好奇,我怎么不在狼窝里。
“我看到狼王亲吻了你的额头后带着群狼离开。然后我命人把晕过去的你绑了回来。你是谁?你额头上的这个印记是怎么来的?”
“印记?什么印记?”我一骨碌爬起来。却在床头镜里,看到我额头上长出一个月牙状的白色印记来。“妈呀!怎么回事?狼王?亲吻?难道是狼王的印记?”我摸着月牙儿,自言自语道。
“妖女!你总算醒了。在我家主子床上装死装了三天三夜,醒来后,就是你的死期!”突然门外闯进一个凶神恶煞的莽汉,手握长剑,一剑就朝我脖子刺来。
“住手!”黑衣阁主冷冷喝道。寒剑斜刺,闻言一怔,但突然剑锋一扫,一股冷气直指我咽喉处,我触到冰冷的剑锋,想到自己,莫名其妙地被狼王刻上印记,又被什么凌霄阁主绑了,如今命在旦夕,真是命运坎坷。我微闭双眼,两行清泪如珍珠淌下。
“住手!”黑衣阁主微怒,右手不见伸出,即以夹住剑刃,寒光一闪,长剑击落在地。莽汉惊慌失措,忙捡起地上长剑,夺门而去。
“你刚才所言可是真的?”他绷着俊美的脸,冷冷道。在他脸上,似乎从来没有过阳光和微笑。
我赶紧点头:“真的,真的,我说的都是真的。”
“你走吧!趁我还不想杀你之前,赶紧走吧!”他突然眉眼一低,沉声道。
我赶紧跳下床,穿好鞋子,对,还要背上我的画板,准备往外冲。刚一抬脚,我就撞上一堵肉墙。我抬头一看,看见黑衣阁主冷着脸,我被他撞的往后跌的屁股生疼,而他却鹤立着闻风不动的!切!武功高强,有多了不起!我打鼻眼里冷哼。说实在的,我宁愿吃干粮,宿野外,也不愿见到这张毫无表情的冷面孔。
“这个,你拿着。”他递给我一块圆圆的白玉石头。我还想推脱,旁边又冲出两个抡大刀的彪形大汉,一看到我,就想举刀杀我。慌乱中,我从冷阁主手上夺过圆玉石,慌不择路,从门洞里连滚带爬地爬出了凌霄阁。别提多没面子,多窝囊了。
我数了数,离金玫瑰绽放的日子,只有六天了。我得日夜兼程,拼命赶路了。
还真是出人意料,我手中的圆玉石果然有用,它帮我击退了六头野猪,一大群野狗,还有成群结队的野鹅和一只金钱豹,它们都凶悍的很。我实在是没有武器,画板是我唯一的,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,我是不会动用它的。所以圆玉石就成了我挡在胸前最拿手的护身武器了。紧要关头,我把石头对着野兽们的眼睛一照,它们马上被强光照的睁不开眼睛了。我也就借机逃之夭夭了。
圆玉石摩擦会发光,是一件防身宝物。我太喜欢这个宝物了,只是不明白,冷面阁主在冷酷无情的面具下,是否有一颗温暖宽厚的心,不然,他送我这块石头,又算什么呢?
我没有时间琢磨这个问题,只剩三天了,就三天我得赶到番池。
我赶到番池时,磨破了鞋子,磨破了脚,满身灰尘,满脸泥垢,我望着被高高擎在泳池中央的金玫瑰。我彻底傻眼了,我既不会游泳,又没有轻功,想要拿到金玫瑰,还真是难如登天。我刚要离开番池时,这才注意到番池周围堆满了死尸,血液全都干涸了,看来金玫瑰还没开,这里早已血流成河了。我慌忙掩着鼻子,刚想退走。看到一大批人马往泳池蜂拥过来。我见到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洞,我连忙缩进洞里。刚藏好身,那些人就打起来了。
打到最后,只剩下两个人了!地上尸横遍野,新的血肉盖过了干涸的血肉,新的尸体累积到腐烂的陈尸上。我捂着鼻眼,差点给尸臭熏晕过去。就在这时,我听到场上两个人,开口说话了。
“在下凌霄阁阁主,失敬了!”
“在下宝灵宫灵公主受教了!请!”
凌霄阁阁主,冷面人吗?我猛地睁开眼睛,朝着说话的人看去。果然,挺拔高大,一袭黑衣,手持长剑,威风凛凛,见到宝灵宫灵公主,窈窕惊艳,神态自若,高贵大气的大美女,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。我暗暗惊觉,这两个人真是太登对了。在这尸臭熏天的恶劣环境下,我竟然有想画画的冲动。
我从背上轻轻解下画板,“刷刷”就画起来了。一个英俊潇洒的冷阁主,一个高贵惊艳的灵公主,一对超好看的男女对弈相搏。我的笔自主游走,突然暗图闪现,如昙花一现。但我还是看清了。灵公主从衣袖里无声无息地发出暗器,向冷阁主面门致命处掷出。
看上去这么高贵大气的女子,没想到是这么阴险毒辣的小人,我气的浑身发抖。我收拾好我的画板,重新背上,然后从我的藏身之洞跳出来。
我的出现,吓了他们一大跳。他们都定定地看向我。我在那一刻里,后悔死了。因为除了那对男女之外,还有成千上万的妖魔鬼怪盯着我!它们什么时候出现的,估计是在我画画的时候悄无声息赶来的。原来不止我一个想看他们两人开战,还有它们也想。因为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,就是金玫瑰。我们都想河蚌相争,渔翁得利。死一个便少一个竞争对手。
“你是谁?怎么冒出来的!”灵公主见着脏兮兮的我,突然精神抖擞,她昂着头,用一种鄙夷的眼神,上下打量我,又扫视一圈我身后的众妖魔鬼怪,最后盯着我的眼晴,满脸不屑一顾,扬声道:“哪里来的臭要饭的,也不看看你们的身份,竟然也敢打金玫瑰的主意。金玫瑰要真落到你们这些人手里,真是污了金玫瑰千年的道行修养了。”
“你是为金玫瑰来的吗?”冷阁主突然目光如炬,在他眼里,突然燃起两团熊熊怒火。
“我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吗?我与你何干?不过呢?看在你送我这块圆玉石的份上,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,也算是还了你的这个人情!”我突然指着灵公主说:“她想用暗器杀你!”
“哪里来的臭要饭的?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!”灵公主突然被我戳穿真相,一面恼羞成怒,一面暗地里大吃一惊。心想这臭要饭的怎么能洞察先机呢?此女是谁?不由得心下惊讶。
“女娃!女娃!”突然有人冲着我叫喊。
“老先生,你叫我有事吗?”我见到一个须发皆白全身脏兮兮的老者。他指甲里全是乌黑的污垢,正用十个又枯又黑的指头梳理他那粘满了棉絮的白发。
“你过来!把你的石头给我看看!”老先生对我招手。我走过去,把石头给他看。
“哎呦!这可是凌霄阁的镇阁至宝呀!多年前,凌霄阁主中了宝灵宫之毒,这么多年来,就靠这石头驱毒,这不是凌霄阁主的续命石吗?它怎么在你这儿?”老者一边说一边仔细地端详着我。看完我,又看冷面人。端详良久,突然仰脖大笑:“女娃,你和凌霄阁主尘缘未了,金玫瑰非你莫属了!咱等闲人,有成人之美。咱等这就退下。”老者说罢,对着身侧众妖魔鬼怪,挥挥手:“咱等退出吧!”
众妖魔鬼怪撤退,灵公主突然右手一扬,只见几道寒光四射,速度极快,不等人反应过来,已经欺身而入。就在这当口,突然传出老者一声怪叫,空中人影一闪。等人影落地时,老者手上多了几枚绿头银针。
“绿头针!这可是宝灵宫灵公主的独门暗器。这针有奇毒,此毒无人能解。不过,女娃,你的圆玉石刚好是这毒的克星。想毕,你就是宝灵宫灵公主了?啧啧啧!”老者盯着灵公主端详,眼里却露有鄙夷之色:“灵公主本是高贵,却不知为何,偏偏使用这么阴毒的暗器伤人。哎!人之初性本善。女人,心也,没有善良,就会失去一切。”老者连连叹息!边揺头边招呼大家伙走了。
就在老者带着大家伙刚走几步,番池里有了动静。水柱一冲升天,金玫瑰巨大的花骨朵也随着水柱旋转着。
“金玫瑰要绽放了!”突然有人大喊。同时,有人开始跑起来了。
这时,灵公主左右手开弓,几朵蓝花无声无息地绽放。
“够了!你还想屠杀多少生灵?”凌霄阁阁主冷喝一声,也不见他怎么动,就已经从半空中落下。手里捏着几枚绿头银针。几个跑的近的小妖,差点就命丧这银针了,吓得脸都发白了。
我没有时间再看别人,因为金玫瑰已经绽放了。我看到第一个花瓣轻缓缓地舒张开的样子。像是婴儿的脸,由皱巴巴地伸张着,再慢慢地抚平了。我的心被莫名的幸福感充实着,仿佛见着了师叔慈祥的眼和脸。就在我看见师叔的瞬间,我的幻觉消失了。灵公主那目空一切的嘴脸,出现在半空中。她伸出尖尖的双手,要去抓住金玫瑰的花柄。可金玫瑰却奇迹般地旋转着,跟她捉起了迷藏。灵公主气急败坏,追了一路,却怎么也抓不到。就在此时,凌霄阁阁主提起轻功,轻轻松松就已近得花柄前。
灵公主眼见金玫瑰就要被凌阁主得了,心想,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,既然这妖花跟自己无缘,就干脆毁了它。她于怀中取出一把绿头针,朝金玫瑰撒去。蓝光闪闪,寒意深深,眼看银针就要扎入花蕊,众人屏息,面露忧郁。我捂着胸口,吓得眼睛都闭上了。
“啊!”一声惨叫暴起!我睁开眼睛,看到灵公主被一股金光从半空中打落下来,瘫软在地。
“哎!自造孽不可活……。”老者走过去,探了探她的脉搏,一直摇头叹息。看来,金玫瑰可救人也可杀人,并非只是传言了。灵公主被金玫瑰杀死了。众人对金玫瑰更是顶礼膜拜、唏嘘不已。
凌阁主伸手一探,金玫瑰稳稳地落在他的手掌上。
“好!好!凌阁主太棒了!”众人拍掌喝彩。
我睁着大大的眼睛,用无比虔诚的目光望着冷面人。
“妖女!别打我家阁主手中金玫瑰的主意!你要知道,他为了你已经把续命石都让出来了。”我想起先前在冷面人府上要追杀我的那个莽汉来,他此刻就无比嫌恶地瞪着我。
“你可真是为了金玫瑰来的?”冷面人捧着金玫瑰朝我走过来。
我想起师叔的点点滴滴来,而自己又走了这一路,餐风露宿,遭遇野兽,还险些喂了狼群,无怨无仇,还被人追杀。一想到这些,我突然就流下泪来。
“妖女,别假装哭哭啼啼的,眼泪对我们没用。”莽汉凶狠狠地说。
“你要金玫瑰干嘛?”冷面人泠泠地问。
我把我和师叔的事掺和着眼泪,讲的感天动地。
“这就是你师叔吧?”冷面人突然把一张纸举到我面前。对!这就是我那天在狼群里画的画。我只是奇怪画怎么会在他手中。他凝视画卷良久,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。
“你跟金玫瑰有缘,它是你的,你拿去吧!”冷面人还是冷冰冰地说道。
“你当真送我?”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。
“阁主,你为了这个妖女,已经把圆玉石送给她了,现在只有金玫瑰能救你性命,你却拱手让人,你不要命了?”莽汉说的时候,已经拔出长剑,咄咄逼人。
“黑牛!不得无礼!退下!”冷面人喝道。接着,依然面无表情地说:“如果我这次未能熬过,阁主之位就让给这位姑娘。
“阁主!”
“阁主!”
不管莽汉如何央求,冷面人还是把金玫瑰递给了我。
我刚触着金玫瑰,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精气神。我身体瞬间变轻,轻如一片羽毛。在一片耀眼的金光中,我感受到无比的愉悦,同时,在升腾中耳鸣目眩,如同虚无飘渺的幻境,我看见冷面人脸色苍白,徐徐倒下,莽汉和一大群人跪拜在他身边,我不能张口说话,身体在不断变轻,变小,最后缩成一个透明的精灵。
我果然进入了另一个天地。这里琼楼玉宇,玉桌玉椅玉床玉枕,而最神奇的就是,在一口玉石棺里,躺着我敬爱的师叔。我磕头跪拜,拿金玫瑰对着他挥洒金光。一会儿后,师叔就活灵活现地坐了起来。
“孩子!傻孩子!你真的来了!为了救我,舍了爱你的男人?”师叔坐起来,满脸责备。
“师叔!我只想救您!”我实话实说。
“傻孩子,我已死既成事实。但活着的人还需要活着,比如凌霄阁阁主。孩子,他救过你,你现在该去救他!”
“师叔,在您和他之间,我选择救您!”我依然坚持着。
“你可知天命?你不是别人,你是狼族的魂,千年图腾始于笔,画魂,听说过了吗?”
“千年画魂?千年只一个?”
“是的,你就是画魂,与千年金玫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,所以,金玫瑰非你莫属。凌霄阁阁主早已洞悉这一切。如今天下苍生为争夺金玫瑰,早已创伤累累,唯有你和凌霄阁阁主,联起手来,才能恢复正派元气。如今,宝灵宫灵公主虽死,但元气未伤,而凌阁主深受宝灵宫阴毒之害,倘若不及时为他驱毒,正派实力更比不过邪恶,武林倾覆,生灵涂炭,到那时,你可要悔之晚矣。你是有使命的,师叔舍命救你,也是有使命的。懂不?”师叔说完,用尽周身之力逼出元气,顷刻,便瘫软躺回到玉石棺。
我哭的伤心欲绝,但依然紧记着师叔教诲,不敢怠慢。急匆匆随金玫瑰飘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