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趙甜的婚禮,我們一眾好友都特意的請假來替她準備。男生都在幫忙禮堂中最後的佈置,爬高爬低的。女生則在替趙甜整理婚紗、儀容,務必要讓她成為最美的新娘子。我的眼光卻放在正在新娘房角落為趙甜做攝影師的建宗。
看著建宗專注的在取景窗中對焦著趙甜,恍惚他所看到的,跟我們所看到的不是同一個畫面。對,他的確應該看到另一個畫面。
我們的這群好友都是在大學中認識的,大概因為大家都來自不同的中學,所以自自然然的都聚在一起了。建宗他從中學時代就有在玩攝影,學期初的時候,趙甜經常說要建宗為我們的這班人多拍照片。建宗常笑說說 “我只拍美女,所以不會拍你。” 到了學期未,我們都發覺建宗基本上都在拍趙甜。
大概趙甜也都知道這一切吧,她也沒有抗拒,反而好像跟建宗越來越親密。我們這群好友一直都認為建宗跟趙甜最後會在一起了吧,畢竟他們真的很登對。從建宗為趙甜拍照時溫柔的眼神,到趙甜被拍時那自然親切的回應,這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裏。
我走向新娘房的角落,小聲的跟建宗說:「也許我不應該現在跟你講,但我一直都以為今天的新郎會是你。」
「我也曾經這麼認為,大概到6個月前我也一直這麼認為吧。」建宗在相機背後微笑著,但當中的苦,大概只有我看得到。他的眼晴,卻沒有離開取景窗中的趙甜。
「但你從來也沒有追過她啊,為什麼你以前不好好的把握機會? 你跟我都知道,趙甜也喜歡著你的。」我盡量小聲的說,我絶對不是想搞砸一切。
建宗緩緩的把眼光從取景窗中拉了出來,但他沒有看著我。他看著地面,恍愡看著過去一樣。他就這樣頓了一頓,然後微笑著說:「你記得嗎,我們都是在大學一年級認識,那個時候趙甜已經有一個中學開始拍拖的男朋友了。」
「他們不是在半年後就分手了嗎。」我說。
「對,但那時候我在想,總不能她才剛分手我就去追她。她大概也不會接受吧,所以我決定等。等到她把一切都平伏後才向她表白。」建宗頓了頓,接著說:「可是我不知道那個時候原來她正在被一個學長猛烈的追求,也沒想過他們會在幾個月後在一起了。」
建宗接著說:「在大三的時候他們終於分手了,可你記得嗎,趙甜的媽媽也在那個時候去世了。我那時候在想,也許我不應該在這時候乘人之危的對她表白吧。所以我打算再等一下。」
「可是…」我努力的回想他們的一切,但我發覺原來我對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,知道的真的不多。
「可是到後來她工作之後,很快就被上司追求了。這個上司的條件很好,我知道我不能跟他比。所以我選擇了等待,等到6個月前我收到喜帖的那一刻。」建宗這次沒有笑了,他緩緩的看著趙甜。他是在防避她會轉過頭來看到他的悲傷,還是在把握最後的時刻把她刻畫在眼裏呢。
婚禮快要開始了,我們一眾好友湊了一對耳環送給趙甜,寓意她婚後要聽話。建宗緩緩的送了一本相簿給趙甜,然後就出去禮堂拍攝了。
趙甜慢慢的打開相簿,我在靜靜的在旁邊看著。相簿中每一張相片都有趙甜的身影。每一張相片都把她拍很美,也許應該說每一張相片都拍到她不同時候的美。從她大學一年級那種青澀的美,到畢業時那種開朗的美,直到工作後她成熟的美。如果不是對相中人投放了海量感情的話,大概也拍不出這麼一本相簿吧。
趙甜她一面看著,一面流下了眼淚。我不知道這顆眼淚所包含的是什麼。悲哀? 可惜? 還是感謝? 也許連趙甜自己也不知道。她仔細的抺乾了眼淚,站了起來,燦爛的笑著走出了新娘房。對,婚禮還是必須繼續,新娘可永遠不能跌倒。
這,不是一個愛情故事。大概愛情只在他們之間緩緩的游過,卻誰也沒有抓住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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