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克、张爱玲与李碧华以及她的《青蛇》| 品乐书会 | 月旦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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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早读完了李碧华的《青蛇》,好看得可怕。

之前没有读过李碧华。知道李碧华这个人是因为徐克的电影《青蛇》,那电影也好看得可怕,是我最喜欢的徐克电影,电影里的一些内容甚至成为了我人生信条的某些部分。今早读完了原著,才知道电影《青蛇》好看,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李碧华的原著扎实。

青蛇白蛇走路的步态,异域女子的舞蹈,瞎眼天师的雄黄,法海额上的法珠与能遮天的袈裟,读到这些文字的时候,眼前浮现的都是电影的片段,惟妙惟肖。


徐克的《青蛇》与李碧华的《青蛇》

当然徐克的《青蛇》绝不是照搬李碧华的原著。徐克有自己的想法。

比如原著中的许仙,是占有了白蛇还不够,还觊觎青蛇的好色之徒;对天师以及和尚的话也不像电影中那样坚决不去试一试,而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让白蛇饮下了雄黄酒;电影中的许仙,不愿意随法海出家,是因为对白蛇的爱,而书中的许仙则是因为真的贪恋红尘才不愿意随法海出家,甚至后来为法海引路,让法海找到刚刚产子的白蛇……

原著中的法海,喜欢的是男人,所以才不择手段要把许仙剃度出家。电影中的法海我觉得更精彩,尤其是小青水中引诱法海那一段,法海明明就是射了,徐克的安排,妙哉,妙哉。

原著中的白蛇,在文革破四旧中因红小将推倒雷峰塔而重见天日,居然又爱上了另一个人,骨子里有不甘寂寞的因素。电影却没有涉及小说最后文革等等的情节。


张爱玲与李碧华

在李碧华的《青蛇》中,读到了这样一段话:

每个男人,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:白蛇和青蛇。同期的,相间的,点缀他荒芜的命运。——只是,当他得到白蛇,她渐渐成了朱门旁惨白的余灰,那青蛇,却是树顶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叶子。到他得到了青蛇,她反是百子柜中闷绿的山草药,而白蛇,抬尽了头方见天际皑皑飘飞柔情万缕新雪花。

每个女人,也希望她生命中有两个男人:许仙和法海。是的,法海是用尽千方百计博得她偶一欢心的金漆神像,生世伫候她稍假词色,仰之弥高;许仙是依依挽手,细细画眉的美少年,给你讲最好听的话语来烫贴心灵。——但只因到手了,他没一句话说得准,没一个动作硬朗。万一法海肯臣服呢,又嫌他刚强怠慢,不解温柔,枉费心机。

得不到的方叫人恨得牙痒痒,心戚戚。我思想了很多很多很多年,终于想通了。”

而在张爱玲的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中有这样一段话:

振保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,他说一个是他的白玫瑰,一个是他的红玫瑰。一个是圣洁的妻,一个是热烈的情妇——普通人向来是这样把节烈两个字分开来讲的。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,至少两个。娶了红玫瑰,久而久之,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,白的还是‘窗前明月光’;娶了白玫瑰,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,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。

倒算不上抄袭,我觉得更像是致敬。

李碧华的文笔很好,并没有到要抄袭某人的地步。况且,要抄,就不要傻,傻里傻气抄大名鼎鼎的张爱玲,不是等着被抓包么。

李碧华除了《青蛇》,还有《霸王别姬》,拍成电影以后,是陈凯歌的巅峰。凭着这两篇小说,李碧华也犯不上去抄袭张爱玲。


上海孕育了张爱玲,香港孕育了李碧华。

张爱玲与李碧华,两个专门写情的女子,却又有一些不同。

张爱玲写书的时候感觉在冷眼看着,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,有距离感,但,笑里却又带着热热的泪。而李碧华的文字要热切艳丽得多,看故事似是刻意拉开距离,可其实身子却凑在旁边,但细看,心又远了。

我那个一向很有道理的朋友这么说:

李碧华是旁观,张爱玲是身处其中。

确实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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