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老家在河南,算是半个北方人。北方人爱吃面,我却不喜欢,我喜欢米饭。所以上大学来了南昌,虽不是我心向往之的南方,但总也可以吃到米饭。说来也怪,我不喜欢吃面是因为每天中午都要吃面,腻歪了,而如今每天两餐的米饭,却没有感到厌烦。可能两年多的时间还是不够长。
南昌的冬天很短,不冷。但若刮起了妖风,就大不相同。无论你把自己裹得多严实,那妖风总能呼的一声钻进你的裤缝儿,刺骨的冰。每逢刮风或是下雨天,我就不再吃米饭,改吃面,取暖。大二那年的冬天似乎有点儿反常,几乎每天都有妖风肆虐。我自然也像回到北方——每天吃面。
南方人每天吃面肯定不怎么习惯。开始我也适应不过来,就像刚来大学那会儿,一周不吃面的感觉。而且江西人爱吃辣,我本以为我挺能吃辣,直到有次吃面把自己给辣哭了,才明白北方的辣都不叫辣。所以每次吃面,我都不让老板放辣椒。
我们学校很小,甚至大不过县城一个中学,我每天吃面就在同一家。一来二去,那家老板娘也就认得了我。可能是我每天都吃同一种面——火腿汤面,就像中学时代喜欢荷包蛋,有种“安土重迁”的情感在里面。还有一个我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,我吃不了这儿的辣。
所以,以下基本就是我和面馆儿老板娘每天的对话全文:
老板娘:“同学 要点什么?”
我:“火腿汤面……哎!不要放辣椒啊!”
老板娘转身对后厨喊道:“火腿汤面,不要辣椒!”
直到有一天,心情无比糟糕,不想多说一句话。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变成了以下:
老板娘:“同学 要点什么?”
我阴着脸:“火腿汤面……”
老板娘在等我把话说完,可能见我脸色不好,就向后厨喊道,
“火腿汤面,不要辣椒!”
我诧异地瞟了老板娘一眼,却见老板娘轻轻扬起嘴角,仿佛在对我微笑。那笑容像是一缕春风,要把藏在冬天每个角落的严寒驱赶。我连忙闪开那慈母般的目光,以防我的忧伤化作一条黑狗,把这温暖一口吞掉。我更不想把自己的“伤口”暴露,特别是主动与我亲近的那些人,我不想让他们替我忧伤。
那天以后,我们的对话还像往常一样,老板娘的笑脸还是春风一般,我也勇敢地学会了回以笑容。就在大二那年冬天。
如今,时过境迁,还是一样的冬天,却没有了当初的温暖。我好像和那些幸福越走越远。我每天都忙着躲开人群,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麦田。
学校那个面馆儿搬到了远一点儿的地方,宿舍楼下也建了新食堂。我曾试过找到那位老板娘,再点一份不要辣的火腿汤面,重温那久别重逢的笑脸。可是,我不敢。我只能静静地藏在角落,只是守望着,以防她发现我。我想,我不想让她担心,为了我。我也不管事实是不是我想的那样。只要还能看见她春风般的笑脸,对我来说,足够了。
我想写的就是这些,说来好笑。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谈起任何事情。你只要一谈起,就会想念起每一个人来。
你可知道“你要是在麦田里遇到了我”那首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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