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前我抱着你说,四季如春的攀枝花在我心里都是天寒地冻的,可是在那座城市遇见了你,让我心里的冰山融化了一角。
我们是孤独的总和,所以相遇了。我们没有在同一个班,没有在同一间寝室,我们更不可能是上下铺,可是曾经我们几乎把对方当做彼此的亲人,那时候的我们把成绩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,因为我们要用成绩去换得父母的宽心,同学的尊重,老师的重视。去换得我们所向往的大学生活。所以我们痛哭着,相互给予对方自己仅存的一点温暖。
我们的教室隔着一栋楼,课间短短的十分钟我们几乎小跑着,为了是去见对方一面,用短暂的课间的谈话,慰藉两个孤独的灵魂。攀枝花是重污染城市,在那四角的天上,我们只能看见一颗最亮的人造卫星。攀枝花的天上偶尔也会有月亮,我们会激动的跑到对方教室门口大喊对方名字,接着兴奋的说:“大兄弟,快出来看,今天有月亮。”
高二下期,我得了败血症,高烧了一个星期,任何药物治疗和物理降温都无济于事,医生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书,爸爸妈妈都躲在角落里擦着眼泪,那天下午你来医院看我,带来了一大盒用纸折的爱心,每一个爱心里都有你为我写的一句话。我记得最后一个爱心上写的是-只是携一程,便足以珍重半身。后来我奇迹的活下来了,可是活下来了才懂得,傻姑娘,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太重,它经不住岁月,它只是曾经的那份美好。
那个曾经小心翼翼给我往头发上插花的人,那个知道我不吃肉帮我把菜和肉分开的人,那个跑了五分钟只是为了给我送早饭的人,那个为了我叉着腰和别人吵架的人,她身材娇小,她体重很轻,她曾经留着短发。岁月轮回,我的头发变短了,而你的头发却长了。
生病之后,爸妈给我休了一年学,当我高三的时候,你已经跨入了大学,我成绩变得很差很差,我剪断了和你的所有联系,我口口声声说我不要我的悲伤浸染你,你上大学之后,应该拥抱快乐,应该去开始新的生活,应该遗忘过去的一切一切,包括我。
直到有一天,你在教学楼下大喊:张艺,我只有你,可不可以不要推开我。你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,站在教学楼下瑟瑟发抖,那时的我只想抱住你,给你我所有的温暖,我怕看见你难受,傻瓜,我以为我是悲伤的传导体,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最大可能就是不要给你悲伤的情绪。那时候我们几乎都是别人眼里的同性恋了,我紧紧的抱住你,我说:你“以为攀枝花的冬天还像以前那样不冷吗?你以为这里的一切都没变吗?”
过了一会,你走了,没有道别,没有多余的话语。
我几乎想上去追你,对你说我有多在乎你,我也不能理解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有多孤僻多偏激,我以为我可以足够的冷漠,因为我怕醒来时你以离去。
之后的很久我们都没有在联系了,直到十八岁的那一天,我收到了一双舞鞋 ,上面写到你穿35码的鞋,想到要垫足尖垫,给你拿的37码。
太阳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,我试了下舞鞋,刚好合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