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·夜·随·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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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差到章丘,晚饭间,静观众人觥筹交错,嬉笑欢闹,好似看了一场戏。饭后,独自散步于唐王山路,忆起读书时的峥嵘岁月,遂有所思,作文以记之。

大学期间,修过几十门功课,大部分任课老师都没有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,渐渐淡忘了。有两位教选修课的老师,却至今印象深刻。

一位是王思悦老师,讲《创造发明学》,他是一个不修边幅,衣服整天脏兮兮的老头,讲起课来,唾沫星子乱飞。我能记住这位老师,并非因为他水平多高,而是因为他的课,让我脑洞大开,解开了思想的束缚,让想象自由驰骋。当时我有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,虽然都不切实际,但王老师都可劲儿的鼓励。

正是他在课程中传达的那种“敢于想象,敢于尝试。”的精神,让我倍受鼓舞,在上学期间做了很多同学未曾尝试的事情,如创业、做社群、学些稀奇技能等等。

后来,我能学好催眠这个冷门的技术,并在圈子里混出一点小名气,也是得益于王老师当年对好奇心的鼓励。

另一位是刘孝贤老师,他是一个涉猎广泛、知识渊博有形影消瘦的老头,他本是计算机学院的老师,却教授了大量的选修课。

我选修过他教的《论语》、《对称与和谐》、《书品与人品》,除此以外,他还教授《大众天文学》,我也去蹭听过几节课。

刘老师课讲得很好,总能狂征博引,引人深思。我能记住他,倒不只是因为他的学识与讲课,而是因为他他的个人爱好。刘老师喜欢做木工活,我呢,又来自一个木匠世家,凭这一点,觉得他有了很多的亲切感,更加深了对他的印象。

记得他讲埃舍尔(荷兰科学思维版画大师)的不可能世界,讲得妙趣横生,其中一幅画,是一个三角形结构,他兴致勃勃地讲起了自己喜欢木工活,以及如何通过木工技术,想办法重现画中这个结构。那一刻,顿时感觉他有趣极了。

刘老师还特别有个性,有一次,在他的课堂上,有情侣在后面卿卿我我做小动作,他义正言辞的指责:“污染视觉!”接着他又狂征博引的讲起了爱情,举了N多的名人轶事,听得人心旷神怡。

毕业后,曾又读他的书和文章,又得到了很多滋养和启发。

其中有一点让我特别敬佩,他一辈子滴酒不沾,仅从这一点,便可窥知,他不仅有自己的独立思想,而且有坚定的立场。

我也讨厌喝酒,但在很多场合上,我不得不选择妥协与退让,或者说是世故与圆滑。

我明明不喜欢喝酒,又深知它危害健康,却因为自己抹不开面子或不想让别人抹不开面子,一次又一次的碰杯饮酒。

在社会压力和社交压力下,依旧能按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情,确实很难。

刘老师说,虽然他从不喝酒,却在酒桌上免费看过很多体面尽失的小丑和滑稽可笑的闹剧。

毕业后,我也在酒桌上看过很多“戏”,跟刘老师描述的,一样一样的。不幸的是,很多时候,我也身不由己地参演了戏中的角色。

不幸中的幸运,在年轻的时候,我便遇到了几位思想上的良师益友,他们的语言和文字,在诸多事情上时时给我提醒,让我有了更深刻的思考。让我不断的跳出局外,看清了一场场戏,不至于在戏中迷途,忘了自己在演戏。

正如喝酒,大部分人本来并不会喝酒,刚开始甚至难以忍受酒精的劣性的刺激,搞不懂人类为何要喝这么难以下咽的东西。但为了演戏,迫于剧情的需要,不得不喝。

喝着喝着,味觉被酒精训化了,头脑也被酒精训化了。

于是,

自以为又学会了一项新技能:“我学会喝酒了。”

自以为又找到了一项新爱好:“我喜欢喝酒了。”

入了这戏里,越陷越深,一辈子再也没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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