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夕情人節徵文比賽 Chinese Valentine's Day Literature Writing Contest - 貓的葬禮(散文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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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麼,小黑的事,就這麼定奪了?」她微微點點頭,淚水仍不住的奪眶而出。小黑是他們曾經一同認養的小貓,自數年前他們分開了後,小黑就交給了男孩照料,但女孩也是一直的很想念小貓。他們這天相約在咖啡店,就是他為了要告訴她小黑的離開,以及商量小黑的後事安排。曾經的戀人,因為曾經的回憶而重聚,難過卻又期待,腼腆卻又不安,百感交集。

小黑的後事終於定好了,空氣也回歸沉默了,只有咖匙跟杯子碰撞的「噹噹」聲。

「對了,你最近怎麼了?」男孩很生硬的擠出了一句問候,希望打破這討厭的寂靜。
「一直都不好…」女孩衝口而出,卻又欲言又止。

這突兀的一問一答過後,兩人又歸於無言,氣氛更是尷尬。

這時,他突然發現她左手無名指戴著戒指,急忙問道:「那個,你手上的戒指….」
「啊,只是我自己鬧著玩玩的…沒甚麼的沒甚麼的…」她下意識地連忙否認,態度之強硬連她自己也驚訝了。

女孩在意,男孩更在意。

「來吧該走了,我送你回家吧。」「嗯。」


他們離開咖啡店,路上經過了寵物店。女孩在店前站停了腳步,看著櫥窗裡的小貓,眼泛淚光。「進去看看吧。」他不忍看著她的難過,拉著她的手走往店內,就像當年一樣;那一年的初秋,他為了慶祝她的生日,開心雀躍的牽著她的手,一個箭步衝進店內,為她認養了小黑作她的生日禮物,讓她開心不已。今天,桃花依舊,面目全非,店員都已換了新人,只有眼前的物事是多麼的熟悉,親切。一切的擺位,裝潢,都讓他們回想起那甜蜜的回憶:他們手牽手在這裡帶走小黑,一同為牠悉心添置牠的食盤,貓盤,貓床等等。那時候的他們,笑容多麼真摯,是多麼幸福的戀人。這刻,他帶她逗著小貓,彷彿就像當天逗著小黑一樣,讓她暫時忘記傷痛。她覺得很快樂,只是,究竟此刻她的快樂,是因為小貓的可愛,還是因為他的可貴?

兩人離開了寵物店,在路上的不遠處,迎面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,原來是附近獸醫醫院的助護。那年小黑得了大病,又吐又瀉的,在醫院住了好一段日子。男孩因為不想加重女孩的負擔,每天都要為著昂貴的醫藥費而努力工作,害得自己也憔悴了,甚至勞累得病了。女孩之後一方面幫忙分擔醫療費,還拜託助護幫忙隱瞞他,就說是醫療費便宜了;一方面每天下班就先去照顧男孩的起居飲食,把他照料得無微不至。身心負擔都輕鬆了的他,病情也就慢慢的好起來。今天,他知道了真相,憶起了那段日子,淚水不自覺的流下,是因為小黑離去的傷感,還是來自內心的感動?

「唏!」的一聲,一位中氣十足的奶奶在對面街對他們喊起來,手一直在招呼他們過去。這位奶奶在這邊開了一個小果攤,她丈夫早亡,膝下無兒無女。她人很好,因此當年兩人都會常常過來買點水果,還會帶上小黑,讓牠多陪伴奶奶。奶奶當然很喜歡小黑,但她更喜歡他們,常常說他們郎才女貌,是很討人喜歡的一對。

「你們結婚了沒?」奶奶一邊摸著他們的手,一邊細聲問道,多年不見,她還道他們已結為連理。兩人聽著都沒有答話,腦海中卻一同浮現那天的對話。

那一天,奶奶問他們:「你喜歡他嗎? 你也喜歡她嗎?」
「喜歡。」
「那你們都願意陪伴對方一生嗎...」

話未說完,「砰」的一聲,小黑在後巷捉老鼠打翻了東西,也打斷了他們的答案。

只是,此刻,他們心思一致,在內心都是那肯定的一句。


夕陽西下,他提議一同到公園去散散步,呼吸清新的空氣,也驅驅悶氣。突然路邊草叢中鑽出來一隻小花貓,圍著他們身邊討摸。他們都叫牠小花,是一隻流浪貓,也是小黑最好的玩伴。有時男孩會帶小黑來散步,牠倆便會你追我跑的玩得不亦樂乎。

他們邊摸著小花,邊想著小黑離開了以後,牠就要孤身走天涯了,不禁心生憐憫;可是,在這裡,形單隻影的豈只有牠一個?此刻他們交換了眼神,彷彿都了解到彼此的心意。這些年分開以來,雙方都營營役役,在人海裡尋尋覓覓,可是每當夜蘭人靜,想起的卻是誰?

夕陽斜照,女孩停了腳步,拉著男孩,哭著的撲向他。

男孩也緊緊的抱著她,輕撫她的頭,說出當年那未說的「願意」。

再續未了緣。小黑,是你在安排嗎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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