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天谢地有个秋!靠着一口猪食我得以复活的童年往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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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秋,爱她“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”的壮观,爱她“晴空一鹤排云上”的豪情,更爱她“秋收万颗籽”的丰盈!

小时候听大人说,算命先生说我好得秋月出生,时辰也落得好,落个子时,不然是长不大的。那时人小,听了左耳进右耳出,不在意,或者说根本不懂。现在想想,是啊,有道理!

母亲本是三岁一胎,1950年生完二姐后,肚子就再没动静了,都以为“收怀”了。

二姐是冬月出生,天寒地冻。我父亲长年在外,家里老的老,小的小,大哥也只有11岁。母亲没办法,生完孩子就下地干活,加上无营养可补,落下一身的病。不到40岁的母亲腰已伸不直了。没成想隔了六年又生下我。我的出生真是先天不足,后天无补。母亲无奶水,奶奶每天靠米汤水和煨红薯来喂我。老人们说,煨红薯吃了补,小孩吃了不尿床。

黄瓜秧子一样的我老生病,据说两岁还不能站立。但我亲自记得,四五岁了母亲还老灌药给我吃。每次灌药,母亲选择大门口的门槛坐下,背靠门方,好抵御我的反抗。灌药时,叫二姐按住我的双腿,二姐特卖力,为这事好大了我还记恨她。叫大姐捏鼻子,并按住我的头。母亲把我的一只手夹在腋下,另一只压在双腿间,然后趁我呼吸张嘴时灌哪黄黑黄黑又苦又臭的药汤。

有次我愣是把瓷勺咬断了,后来母亲就用一根筷子横在我的上下牙之间,我没一点办法,只有憋住气含着药水在喉间咕噜咕噜,实在憋不住了才咽下去。灌完药母亲就会赏我一小块红糖,这是姐姐们没有的待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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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分庆幸,病病歪歪的我终于熬到了农业合作社时期。母亲不用单独下地干活了,生产队还可以分得每个大人每顿二两粮食,小孩也有一两。但那没油水的年代,这点粮远远不够,总觉肚子饿的慌。这时母亲被分配去养猪,煮猪食。母亲说,我只有到了秋天脸上才有点肉。因为,那时生产队把红薯藤剁了喂猪,有时有拇指大的薯柄,母亲就背着人从潲锅里抠出来,洗洗给我吃。叮嘱我躲在门后面快点吃完,别让人看见。

其实,我一般不敢拿不属于自家的东西,从小母亲就教育我们在外头别惹事,我们和别人不一样(出身不好)。偷吃猪食应该是记忆中的大坏事。靠着这口猪食我得以复活,而这只有秋天才有,所以我要感谢秋天!感谢农业合作社!感谢分配母亲煮猪食工作的生产队长!

那些年,我们只有到了秋天才能吃饱肚子。按理秋天正是收获水稻的时候,应该不缺吃的。但交了公粮以后所剩不多,得预留来年开春的粮食,上半年青黄不接,没有预备,那日子可就更难过了。秋天有红薯可以充饥,还有自留地里的高粱豆类补充。当家人凡事得未雨绸缪!

到了秋天家家户户一日三餐离不开红薯,有民谣为证:“早上煮红薯,中午蒸红薯,晚上三打又三吹(“吹”方言念qu,指煨红薯拍拍吹吹灰尘)”有时为改善口味,晚上炒红薯片:把红薯切成片,放油锅炒炒,煮熟,加盐,加葱。甜甜的,面面的,香香的。现在还忘不了那个味!

除了这些,等生产队挖完花生,我们小孩子还可以到河边的沙地里去翻捡落下的花生粒。这是个美差:秋高气爽,天高云淡。秋姑娘的轻罗小扇已把夏日的炎热扫得一干二净。河面自由自在的鱼鹰,不时扎入水里叼上来摇头摆尾的小鱼。

我们小孩子把牛栓在河边青幽幽的草地上,然后成群结队的用一个四齿小耙,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土地爷的光头,像猎人一样企望找到心爱的猎物。运气好的,一下午也能耙个大半斤。夕阳西下,我们把小篮子挂在耙柄上,牵着牛儿,晃悠晃悠的往家走。路上甚至舍不得吃上几颗,希望回家得到母亲的奖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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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回到老家,不忘带孩子到河边看看。让他们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。)

秋天除了地里的出产让人感恩,园子里的橘子,柚子,板栗也是不可忘却的救世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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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天谢地有个秋!


我是贺庆媛 @hqy,退休中学语文老师,老太太一枚。欢迎大家关注交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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