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文既参加 @rivalhw 七夕中文社区征文赛,也是你好,外婆 #1 续篇。
前集回顾
外婆无儿膝下5个女儿,因老思想“不可无后”便招婿了我父亲,自然而然有了我,有了接下来的故事。
听奶奶提起(因父亲为上门女婿,所以现实生活中习惯性称呼”外婆”为”奶奶”)在我6岁那年,二胎政策极为严厉,但因我家情况特殊,当地官员特地给了一个二胎名额。母亲倒是抵触,几次争辩后便和奶奶冷战起来。奶奶向爷爷抱怨:机会难得啊,人家东躲西藏生二胎,咱们有名额还不珍惜。
爷爷了解奶奶着急和失望缘由,静静地安慰:儿孙自有儿孙福,你的愧疚该结束啦,你看你对我多好,5个女儿,谁也比不过我。如此简单朴实的话语,奶奶听后欣慰满足感动。
2001年爷爷确诊为“食道癌”,奶奶没日没夜毫不懈怠照顾着。因害怕一不小心睡着不能及时回应到爷爷的呼唤,奶奶将彼此手指间连了一条红线,爷爷稍微一动,奶奶定迅猛回应。因身上各种插管,爷爷无法翻身,奶奶双手轮流交替的支撑爷爷的后背。因麻醉过后的疼痛难忍,奶奶整天整夜帮爷爷按摩希望能减少痛苦。
那段时间奶奶只有在爷爷面前才会收起自己的眼泪,但在自己女儿亲朋好友面前却会失声痛哭。不管前一秒的奶奶哭地多么撕心裂肺,下一秒总会容光焕发地出现在爷爷面前。
因爷爷发现时已是晚期且转移到肺,医生判断的日子为最多一年。奇迹的是在奶奶无微不至的照顾下,爷爷坚持了三年5个月。
印象中爷爷曾对大家说:化疗放疗真要命哦,不是放不下龙珍(奶奶名),真想就这么走了。龙珍不容易啊,一辈子苦啊,跟着我苦啊,放不下哦……
爷爷去世的第一周,奶奶有事没事就会呆呆的跪在坟前,有时肆无忌惮地哭,有时沉默不已地发呆,有时又喃喃自语。任谁劝拉都无济于事,那段时间奶奶哭诉最多的话就是:你们不懂哦,不要拉我哦,让我去哦……
时光可以冲淡一切,几月之后,奶奶情绪平稳了不少,但时隔两三天都会和阿姨们说:我梦到你们爸爸了,他说挺好的,还是那个帽子,还是那么瘦,驮着个背。
2007年电视剧金婚热播,剧中年迈的夫妻互表爱意互诉衷肠的情景触动了奶奶内心深处,印象尤为深刻,奶奶抹着眼泪伤感地说:你爷爷一辈子都没有说我爱你。我不知该如何接话,深怕哪句话会让奶奶更加伤心,哪知奶奶补充到:但我知道你爷爷他爱我。
爱是无声的陪伴是无言的支持是无止境的相思,爱是行动是细节是生活,爱是纵使你不说出口我同样能强烈的感受到“我爱你”。